湖州不常下雪,但九池山上已覆了一层银白色的幕布,偶尔还有干黄的枯草裸露出来,看着不像有人生活。
山路有些滑,乌晟走得格外小心,出了一脑门的热汗,好不容易找到了山间的小屋。
小屋周围十分干净,应该是打扫过了,乌晟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踏入:“迟先生,迟先生!您还在吗迟先生!”
“托你的福,人还活着呢!瞎喊什么!”迟畔从屋后走过来,把笤帚放在一边,“说,怎么了?”
乌晟松了口气:“要是这些天有锦衣卫来,您晓得该如何做罢?”
迟畔一愣,随后把他往远处拽了拽,压低了些声音:“京里出事了?”
乌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已经有人去过岭南了,我估摸着若是他们再仔细些,很快就能摸到这来。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湖州是我们的地盘。”
迟畔轻笑一声:“还你们的地盘,真当自己是地头蛇了!行了,你快回去罢,湖州这边乱得要比京里厉害。”
乌晟摆摆手:“我们在湖州都没牵挂了,有您护着阿昕就好,我去京里。”
迟畔一惊:“你,你这节骨眼上到京里去?你活够了吗?!”
“非也非也,”乌晟边说边往山下走,“这个时候去凑热闹才是最有意思的!”
直到听不见了迟畔的声音,他的笑容才渐渐消失,看着茫茫的远山轻叹了一声。
这中原的冬天,怎么比北原还冷。
“你到底记住没有?”常安觉得自己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这几天无论发生甚,都得三思而后行,算我求求你了祖宗!”
方俞安像是终于有了点活气,白了他一眼:“你祖宗我记住了,快忙你的去罢。”
“我有甚可忙的,都要被赵天明踢出去了。他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说不准明天就会把你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