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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严彭心中的忧虑更深了,有人在刻意拱火此事。

干什么,嫌高瑞麻烦不够多,还是他们那边起内讧了?

御史吵嚷的声音一直不断,反正方效承把大门一关,该做甚做甚,他们再如何吵嚷也不干他事,一时间朝堂之上出现了一种吊诡的平衡。

腊月初,齐汝钧带着新鲜的柯蒙多回来了。

柯蒙多每次进京都是偷偷摸摸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大白天光明正大地乘车进来。虽然是囚车,但确实高了一截,看见的物事也不尽相同。

京里的百姓明显和平理智多了,柯蒙多不甚明显地笑笑,好在白家已经死绝了,否则他根本活不到这。

在北原走一路,柯蒙多被打了一身的泥土沙石以及烂菜,足以看出他们对他的痛恨。

其实和他们说,柯蒙多是谁,他们完全是一头雾水。但只要是个胡人,还是个会打仗的胡人,那就是顶顶的坏坯,人人得而诛之。

想不到才十四年不到,除了北原,京里的大多数人竟然都不记得甚世仇了。他们大多漠然地看着囚车里的陌生人,还不如那位小贩反应激烈。

毕竟北客来的生意顶好,没多少人在意这其中对胡人的接纳与欢迎。

反正这大周四方来朝,接纳一两个胡人还是甚德利厥部都不在话下。事实也的确如此,鼎盛时期的德利厥部都没法和大周比,更不用说现在了。

太平日子过久了,慢慢地,繁华漩涡之中的人也就忘了,甚是腥风血雨。偶尔有北原那边来的烈风,人们也多是关紧门窗,多加些炭火,抱怨一句今年格外严寒的冬天。

也就更没人记得延元时北原的干戈,更别提太祖开国时的铁骨铮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