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应声而起,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刘叔,你不是说先生在京都么?他若见了我,会夸我好看不?”
刘轻水失笑:“好看你也不是他家的人!该干嘛干嘛去!”
小姑娘一嘟嘴,不情愿地扭身走了。
三更天,长安终于沉寂下来。
刚才的灯火通明像一场一触即碎的美梦,刷地一下就碎了个干净,只剩零星的灯光,点缀着长安无边无际的夜。
其中有一处,就是离北客来不远的歌月楼。
这地方常年昼伏夜出,蜡不要钱似的烧,也没办法,大周不兴白日宣淫。
这会街上也没人了,歌月楼的大门虚掩着,细小的北风根本吹不散浓重的胭脂水粉味,而朱红的胭脂,也遮不住姑娘苍白的脸色。
“不,不可能的……”蕙娘的眼泪含在眼眶里,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他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怎么会……木儿姐姐,我……”
小小的房间里,两个姑娘凑在一起,蕙娘几乎是把身家性命托付给对方一样,死死钳着她的手腕。烛火摇曳,在对方的脸上投下一层晦暗的阴影。
“别怕……”木儿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你逃不掉了。”
长安富丽堂皇,可灯火之下,总有永远也不见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