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毡毯披在他身上,掩住了尖削的下颌。但是因为过短,布满青紫痕迹的小腿和脚还是不免露了出来。
脚踝上扣着的银链蔓延到石壁的锁扣上,把他活动的范围仅局限于一隅。
毡毯上的软毛几乎变成了灰褐色,只剩下很少几处还保持着固有的白,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脏了。
鹿溪微阖着眸子,秀眉在睡梦中也不安地蹙起。
漆黑的长发黏连在一起,浑身透着一股儿熟透了的仿佛渗出蜜汁的香甜气息。
冼星河神思恍惚了一瞬,一不留神踢到一颗碎石。
青年瞬间惊醒过来,颤巍巍的睫毛仿佛被蛛网困住的蝶翼,还未聚焦的视线在前方逡巡了一圈,本能地拢起毡毯,努力想把脚缩进去。
“师弟。”冼星河不由得沉声唤了一声。
鹿溪被罚那日他正奉命下山调查恶灵伤人事件,因此没有及时为他求情。
可冼星河着手调查时,才发现宗内氛围极其古怪。
宗主及各位长老,对师尊的处罚竟不置一词。
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沈清都不见了踪影。
冼星河去执法堂调取执法记录,才发现当日负责关押二师弟的那名执法堂弟子也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
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妙,甚至未曾去拜见师尊。而是在打听到师尊今日有要事要出去一趟的消息后,才急匆匆地赶来了这里。
洞口有一层极强的结界隔绝,凭冼星河的实力也无法破开。
但他毕竟是陆乘风的第一个徒弟,还有陆乘风赠予他的一道灵符,里面封存着一道大乘期的剑招。
冼星河破开结界进来,怎么也无法想象到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