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轻声补了句:“太后已经准了。”
病已“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憋涨得连脖子也红了起来,“这……这……让我……当……当皇帝?”
烛火摇曳,刘德浅笑吟吟,刘病已青涩稚嫩的惊喜表现令他十分满意,也终于悟透为何霍光最终选定了这么个人选奉为天子。
他太年轻,不仅年轻,而且年轻得毫无人生经验。在那些历经数代帝王的公卿们眼中,这个激动得语无伦次,说话羞涩,手足无措的年轻人就像是只刚刚孵化出蛋壳的雏鸟,什么都不会掩饰,那样的一目了然,那样的……稚嫩可笑。
“是啊,明早杜太仆和邴大夫会来接你进宫……你自小在宫里长大的,宫中的规矩想必也无须我再指点你。”刘德将手上的竹简递给他,“这是你的宗籍资料,明天太后是要一并过目的,若是受了印玺,承了宗庙,你便是我大汉的天子,你且先看看,可有疏漏之处。”
颤巍巍的接过那卷书册,入眼是一团模糊的墨迹,病已的心跳快得难以自已,克制了许久才勉强看清书册上的字迹。
卫太子刘据,父孝武皇帝,母废后卫氏……
史皇孙刘进,父卫太子刘据,母良娣史氏……
皇曾孙刘病已,父史皇孙刘进,母家人子王氏……王氏后缀着两个小字:翁媭。
他双手一颤,王翁媭,这是他第一次得知母亲的名讳——张贺只知他的生母姓王,是太子府的家人子,是以称呼他为王曾孙,却不清楚王氏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