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叫她知道这个看起来光风霁月皎皎如玉的谢太傅成日张嘴《礼记》闭嘴《论语》,估计她逃都来不及逃。
女帝满意地心想:这世界上果然只有我才能忍受谢太傅了!
谢太傅并不知她的脑回路,在她将话说出口后便沉沉地凝视着她。君命不可违,他自然不会公开反驳,却也不会欣然接受。
他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徐清染大吃一惊,看着苏凝绿脸上的诚恳和谢淮脸上的伤神(她坚持这么认为),忙摆手,“不必不必,我家很近的,实在不行就叫……”
她往旁边瞥了一眼,很嫌弃地说:“叫秦郎君送我吧。”
苏凝绿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拒绝,不过仔细想了想,秦鹤来也勉强算是群英榜上有名的人物,谁知道徐清染这段时间有没有移情别恋呢,于是她用对方很不识货的眼神瞧了瞧秦鹤来,“行吧,秦……郎君送一送徐娘子。”
众人作鸟兽散,小皇帝是谢太傅带出来的,自然也由他送回宫中去。
女帝上了马车,却见谢淮坐在外头,不禁大感讶然,“老师怎么坐在外头?”
谢淮温和有礼地道:“与陛下共乘一车,于礼不合。”
他这人生气起来也不动声色,笑得一如往日温文。
苏凝绿挑挑眉,忽然从车厢中探出个脑袋,低眉顺眼地认错:“朕错了。”
谢淮嘴角极轻微地翘了一下,声音却还是淡淡,“陛下是天子,天子何错之有。”
苏凝绿在他跟前耷拉着脑袋,“没想到你看出来了呀,这也不能怪朕,是楚王太蠢自个儿咬钩忒快,上赶着来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