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赌服输,只求速死。
欺君罔上,秽乱东宫,他死不足惜。
当他想通这一切的时候,终于来人了。
他被带到了更深处的牢房,在哪里见到了今上阮贞。
把他带到哪里,老监就都退了出去。烛火噼啪,斗室里寂静无声。他跪在地上低着头,只看到阮贞那双玄色金丝绣祥云飞龙的便靴,和明黄色的衣摆。角落里还有一双豆沙色连云边绣花的鞋子,那时明德殿大管事,德顺。
阮贞坐在椅子里一声不吭。
他伏跪在地,低低呼了一声。
“罪臣该万死。”
罪该万死?阮贞低低吐出一句,然后问他,你如何一个罪该万死呢?
傅易青无语,他说不出口。那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可要真说出来,却异样的难堪。
阮贞说,你说,你一字不落,丝毫不得隐瞒,你给我说。
傅易青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高高在上,坐在椅子里,灯火只照出他半边脸,绷得紧紧的,眯着的双眼,肃杀狰狞。
那不是一个君王看着臣子的目光,那目光是赤裸裸的男人的嫉妒和怨恨。
傅易青突然觉得释怀起来,这高高在上的君王,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苦陷深情的男人而已。
他可以出入沙场,开疆拓土,他可以指点江山,手起刀落间,将朝堂一片肃杀。他可以风花雪夜,后宫佳丽三千,只等他君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