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底还是不放心他。也是,他怎么可能对他放心,他乃是陛下心头第一大患。
陛下三更半夜这样防他,在加上方才七下云板,宫里必然出了大事。
而且这大事,只怕与他有关。
胸口的闷疼消散不去,他手不由一抓胸襟,皱眉。
没他发话,杜卫衣就一直跪着不能起来。
冷冷一笑,阮丹青长叹口气,轻轻甩手。
“也罢,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我还能如何。你起来吧,做你自己的事。”说完转身回到寝殿里,怔怔坐会到镜子前,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殿下?头还梳吗?”喜顺小心翼翼轻问。
“梳,自然要梳。”他抬头,凄惨惨一笑,转身坐正。
喜顺躬身,手拿着牙梳,轻轻梳着阮丹青的头发。
看着镜子里消瘦苍白的面容,阮丹青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记得小时候人人都夸他长的白白胖胖,是个多福多寿的好相貌。现在这般剥落,只怕是要寡福短命。
冷冷轻哼,自己这条命,自三年前就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手握紧镜台上的金簪,龙形的花饰扎痛手心。
“殿下!”喜顺轻轻唤。
他身形一震,怔怔看着镜中。
“该起身穿衣了。”喜顺依然一脸柔顺表情,轻轻提醒道。
他心头一酸,如今陪在自己身边的旧人,也只有他和香附了。
今上对他母子提防的很,这东宫里全是爪牙,像看犯人似的看着他这个挂名太子。
阮丹青木然起身,身后宫人移开凳子,取来衣衫与他一件一件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