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擦了片刻,懊恼般将锦被掷到我身上,自行起身,披衣下c黄倒了茶来喝。
外面有留意动静的侍女急急推门进来,为他加衣袍时,只听他冷淡道:“为朕更衣,朕睡御书房去。”
侍女小心应了,一阵悉索声后,门棂响动,应是出了内殿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脚步,似比平常时急促,失了那种稳定从容到让人害怕的顿挫。
响到门外丹墀处时,他甚至发出了一声急怒的惊呼:“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打了个机伶,生生地自c黄上坐起。
竟真的传来了拓跋顼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皇兄,我等着你。”
“有什么事?”问得极不耐烦,有着不该属于帝王的浮躁。
长久的沉默后,有双膝着地的扑通声,那个我曾爱得发疯的少年,那个要我不要和别的男子拉手的少年,向他的兄长说道:“皇兄,我不会再要阿墨。求皇兄,待她好一点。她……她受不住……”
似乎传来了呜咽的哭声,而我却笑起来,笑着拖着虚软的身体,披着已不能遮体的小衣,赤着脚滚下c黄来,拣起被拓跋轲扔在地上的猛鹰玉佩,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地冲出帷幔,抬目四顾,看到了书案上的砚台。
奔过去,右手抓起砚台,我蹲下身,狠狠砸左手的玉,狠狠地砸……
好坚硬的羊脂白玉啊!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敲下去,震偏了,又偏了,又偏了……
偏到一边时,那沉重的砚台砸在了我的左手。同样,一下,一下,又一下……
可我居然觉不出痛,仿佛砸的根本就是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