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将其他的纸也打开,一连打开十余张,都是那四个字,“出世,入世”。那字有大有小,却都是凌乱得不堪,显见主人书写时心情极是纷乱芜杂。

出世,入世。入世,出世。

出世,入世。入世,出世。

我看得眼花缭乱,亦是心烦意乱。

白衣显然不愿入世,他以行医为生,自由潇洒,便是以安氏的权力,若治的不是我和母亲,只怕也请不动他来。虽在尘世行走,可他白衣飘飘,宛若洁云,不惹半丝尘埃。

可他分明懂武功,知权谋,甚至天下局势,官场算计,他都能了若指掌。他若入世为官作宰,或揭竿而起图谋天下,都应该不难谋得他想要的一席之地。

但入世,对于他那样洁净的人,是何等样的折磨!而且,他到底要做什么?利用自己的才识,投奔哪位明主,从此卷入乱世之争么?

他是为我么?

白衣,白衣,我不要你改变!我要你永远是那个幽篁之中寂寞吹箫凝云散霭的绝世少年!

每晚饭后,白衣过来给我问脉,已成定例。于是,我寝食难安地等待着白衣的到来,好和他仔细谈谈。

但直到月牙飘得老高,依旧不见白衣踪影。

小素悄悄将晚饭收拾走了,小九端了水来,让我洗脚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