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起身来,只觉脚都麻木了,踩在地上如有针扎一般,不由皱眉。

白衣低头瞧了,一手持了碗,一手扶着我往回走。

手与手再次相触,依旧有苏苏麻麻的震颤感觉,但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妙,我已不想再放开。

一瘸一瘸走到营帐前,已觉出好些,白衣便将药递给我,轻声道:“若是你端过去,夫人一定很高兴。”

我接过碗,再活动一下脚踝,才要踏步,已听得白衣轻笑。

一定笑我端了碗转动脚踝的姿势可笑了,我侧了头,回头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翻了个大白眼,白衣摸一摸头,莞尔而笑,施施然随我步了进去。

母亲正蹙了眉,来回轻晃着脸,瞧来又魇住了。惜梦附在她耳边,正轻声唤着:“娘娘,娘娘!”

母亲微微睁开眼,鼻翼泛出细细的汗粒,挤了一个苍白的笑容,道:“我没事,似乎,又梦着先皇了。”

惜梦抬头看到我,微笑道:“娘娘,公主端药来了。”

母亲勉强挣扎着,在惜梦扶持下坐起来,柔声道:“哦,我的栖情,长大了。”

我含了泪,撒娇笑道:“我早长大了,母后才知道啊。”

母亲疲倦而欣慰地笑了一笑,低了头,喝我送到她唇边的药。

白衣在身侧,听惜梦叫母亲娘娘,叫我公主,依旧恬淡而立,居然也不曾表示出半点惊讶来。

或者,以他的灵慧,早已猜到了我们的身份。但用他隐于民间的医者的眼光来看,贫穷与富贵,平民与帝皇,也许并无甚差别。但他如能顺利接受我和我母亲的身份,我会觉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