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在攻打济悦城的时候就战死了吗?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汪县令如同见鬼一般瞪大了,额头上沁出了斗大的汗珠儿,身子抖颤地如同打摆子,他一便问着一便身体不自觉地向后躲,直到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粟耘没有回答汪县令的话,而是眯着眼睛死死地盯住对方,“你为何如此肯定我在那时死了?”
一般的人或许听说过自己战死的消息,但不会如此的肯定,毕竟消息就是消息,风声就是风声,人们或许会相信,只是在真的看到自己活着的时候,他们便不会再相信那些谣言。
可是汪县令的反应却很与众不同,似乎对自己的死很确定,这才会被自己吓到,因为他甚至可能会以为面前的人是鬼。
而为何他会如此确定自己的死呢?难道和那个曾经残忍的杀害自己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跌坐在地上的汪县令吓得脸色铁青,粟耘那张俊逸的脸在他眼前却比凶神恶煞还要恐怖,他不停的摇着头,嘴唇只是不停的颤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念生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汪县令的衣襟,“说!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和那个曾经陷害我们少爷的人是什么关系?应该是他告诉你我们公子战死的消息吧,所以你才如此肯定,难道你也参与了谋害我们公子的这件事?”
汪县令的脸色愈发难看,眼珠子都快惊得瞪出来了,他哆嗦的嘴唇里,终于发出了一点儿微弱的声音,“没有没有没有……”一直重复着两个字。
对于当初害死自己的凉羽,粟耘曾经试图去找寻过,不过对方一定是隐姓埋名地生活着,他一直都未找到。
时过境迁,粟耘虽然经历了生死,但毕竟活了下来,对于有些事便也不那么执着了,与其报仇,不如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是粟耘在回到栎阳暧晗身边后,深深体会到的。
然而此刻被汪县令这样一提醒,粟耘心底的隐痛还是被拎了出来,难免会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但波动归波动,粟耘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对念生摆了下手道:“算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吓到他,咱们今日来不是为了这个。”
念生揪住汪县令,将他像拎小鸡一般的拎了起来,“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公子说了不和你计较,那我就饶你一条小命。公子问你话呢!你现在最好给公子老实回答,不然有你受的,你还不知道你那宝贝侄子是如何死的吧。”他说着一把将汪县令甩了出去,然后对陈捕头和黄都尉道:“你们跟他好好说说,他那个该死的侄子是如何一命呜呼的,说得越仔细越好,不然咱们县太爷会搞不清楚状况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陈捕头和黄都尉自然是明白的,他们是眼睁睁的看着汪冬惨死的情景,简直就是触目惊心,现在想来都还心里发颤。
所以就算他们和汪县令没什么交情,他们都不愿意再看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惨死,更何况他们都与汪县令共事多年,自然是不想再看到这种惨事发生了。
陈捕头与黄都尉对视一眼,忙一左一右地来到汪县令身边,将他先扶起,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他们虽然不想说出汪冬的惨状,但此时此刻若是不说得详细一些,恐怕是无法说服汪县令将陷害杨连的人供出来的。
两人将当时的情形,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五一十的都对汪县令说了出来,尤其是将汪冬的凄惨和当时求饶的事都说得仔仔细细地,汪县令听得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