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粟耘低唤了一声,身子又要弯下,这次倒不是要去磕头,而是想给粟远堂行个大礼,结果却被粟远堂双手拉着手臂拽起身来,“起来吧,看把头磕的,跪在这风口多久了?”
“老太爷,大公子在这里跪着等您多时了,他才刚醒,身子虚弱,奴才没照顾好大公子,奴才对不起老太爷对不起大公子。”小柱子说完也忙一下下的磕头。
“哎呦,你个小柱子,你跟着大少爷就只学会磕头了,还不快去拿些伤药,再去请个大夫。”福伯最懂粟远堂的心思,他能直接将大少爷扶起来,那必是看中了。
小柱子哪敢就这样起来走人,他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家主子,得不到允许连起身都不敢。
“还不快去,愣头愣脑!”粟远堂横了小柱子一眼,催促了一句,小柱子这次腾一下的就跳起来了,一转身就窜得没影了,等的就是老太爷的一句话。
“随我坐进轿子里吧。”粟远堂看着粟耘单薄的身子,一阵风吹来,粟耘还咳嗽了起来,听得粟远堂不由地揪心。
粟耘摇头,道:“孙儿不敢,孙儿是来请罪的,怎么能……”
“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也说了你是我的孙儿,难道爷爷要看着你病着嘛。”粟远堂沉下脸,亲自扶着粟耘上了轿子。
粟耘毕恭毕敬的,没有与粟远堂过分亲近,他靠在轿子里,脸色十分苍白,咳嗽得也很厉害。
“这种身子怎么还出来吹风,还一直跪着,把头还磕破了,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粟远堂拿出帕子擦拭粟耘额头上的伤,粟耘疼得皱眉,却是一声未吭。
粟远堂凝神所思,自从这个孙儿出生到现在,好像就只是在最初的几个月里,他却瞧过他,自从发现这个孙儿脑子不是那么活络之后,他就避而远之了。
现在如此近的距离,听着粟耘说着客气的请罪的话,看着他恭敬的对自己,粟远堂的心口就一阵阵窜上莫名的情绪,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是自己从未认真看过这个孩子吧,每次都是人云亦云,听到别人告诉自己这个孙儿是个痴儿,看到他每次都躲着自己,垂着头不说话,就真的觉得他是有问题的。
这样避而远之的自己,实在很难让孙儿亲近,自己在这方面是有很大责任的,粟远堂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孙儿没事,求爷爷责罚,宽恕娘亲吧,娘亲只是为了看孙儿,是孙儿不争气,孙儿会快些好起来的,不再让娘亲操心……”
“等等,你说了这么多,你娘亲到底怎么了?你做错什么了?”粟远堂这才想到把重点放在粟耘的话上,刚刚都一直在震惊和自责中,忽略了粟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