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求爷爷责罚孙儿
说话间,粟远堂的轿子已经来到了粟府门口,粟远堂在轿子里也听到了福伯的话,他掀开轿帘向外看去,果然是自己的嫡孙粟耘跪在了门口。
福伯没有让轿子停下来,他自幼就跟在粟远堂身边了,这些年来他对老太爷的性子也算摸得比较熟,粟远堂是个有能力的人,对于无能之人最是看不惯。
偏偏这个粟家的长子嫡孙却很是不争气,明明应该是个骄傲的存在,何等高贵的身份,却没想到出生没多久发现却是个痴儿,话说不清楚,甚至每次连头都不敢抬起,福伯都几乎快不记得这个粟大公子长什么样子了。
所以这样的人,福伯很确定,老太爷才不想看到他,更不用停下轿子,他对抬轿子的伙计示意了一下,干脆直接将轿子从粟耘的身边抬过。
粟耘打老远时就等着粟远堂了,对方掀开轿帘的那一刻,他用眼角余光也已经瞄到过了,早料到福伯那家伙是不会让轿子停下的,于是粟耘在轿子经过自己之时,用力的将头朝地上磕了下去,“爷爷,孙儿知罪,请求宽恕。”
粟耘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伴着一丝让人怜惜的虚弱,听在人耳中,倒生出几分不舍来。
福伯愣了一下,脚步不自觉的停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停下是想要干什么,就听到轿子里的人沉声道:“落轿。”
粟耘的头抬起,又缓慢的磕了下去,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心里不落忍。就连跪在他身边的小柱子都忍不住担心自家小爷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不过看到老太爷的一双黑色官靴已经停在眼前,小柱子都替他家主子松了口气。
粟耘并不担心粟远堂不会过来,毕竟自己是他的嫡亲孙子,他恨得不过是自己不争气是个痴傻儿,垂着头将偷笑得嘴角收敛,再度用力的把头磕下去,“孙儿错了,求爷爷责罚孙儿,放了娘亲吧,娘亲无错,只是思子心切。”
小柱子垂着头,跟着粟耘的动作,对方磕头他也磕,听着主子的话,心下里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夫人的事,自家主子这场病生的也太好了,不但把个痴傻的病治好了,还是个孝顺儿子,这样的主子跟着,自己底气也足一些呢!
福伯深吸了一口气,十几年了,他还是头一回听到粟大公子把话说得如此利落得体,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痴傻儿说出来的话,分明就是口齿清晰,条理分明。
粟远堂的眉心蹙起,若有所思的看着还在一下下磕头的粟耘,突然他弯腰一把扯住了粟耘的手臂,阻止了他继续磕头的动作。
粟耘装似不知原由的抬头,一双黑亮的无辜眼睛充满感情的看着自己的爷爷,这倒不是粟耘装出来的,这个爷爷他之前一直没有亲近过,娘亲从不让他亲近,粟远堂也不给他机会亲近,明明该是亲近的人,却像陌生人一样。
不过粟耘心里对这个爷爷本来就很敬佩,朝中元老中,粟远堂是深得皇上宠信的,为人也十分正直,深受百姓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