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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和他不是少年相识也就罢了,偏偏我打小就认识他,见过他骑马之后、射箭结束、摸鱼上岸、撵狗归来,抱着水囊仰头痛饮的粗犷场面,有时甚至灌得太厉害,水都顺着唇角流到脖子里。

正打算提醒他一下,但话到嘴边却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哀家跟他一起长大,说到他的少年事就得提到哀家的少年事,况且,他在摸鱼撵狗的时候,本太后也是兴高采烈并参与其中的。

他这是要拉着哀家共沉沦。

姜初照显然知道我在顾虑什么,于是拿捏着委屈又可怜的腔调,行蹬鼻子上脸之事,肆意补充道:“吃药之前,都有人提前准备好蜜饯糕点之类的,喂朕吃完药,会亲手把蜜饯糕点填进朕的嘴里。”

他想的真美呀。

我扯了扯唇角,把药放回方几上,作起身状:“苏得意,没听见陛下说什么吗,怎么还不过来伺候。”

姜傻狗懵住了。

反应过来后,一边揪住我的衣袖不让我动弹,一边摸过方几上的汤药仰头饮尽,全程用时不过三秒。

“苏得意,你们别过来,”他吩咐了这句,便看着我,终于不装了,语气也恢复了正常,甚至能听出因为生病难受而出现的低沉沙哑,“母后,你别走。”

我坐回绣墩上:“怎么回事?”

他松开我的衣袖,神情倦冷,眸光晦暗,脸色也有些苍白:“我真的病了,不是装的。”

“哀家没说你在装,”我皱眉道,“现下虽然白天天气暖了,但夜里还是很凉,你去哪里坐着不好,为什么非要到湖中央去?”

他沉思半晌,抬头乖巧地回答道:“有很多烦心事,想吹吹风,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