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得真厉害,体温也好生高,怎么,是心虚,还是害怕?”他伸手撩撩她的腮边发丝,神情维持着卿相大家的风雅,“腓腓可曾还记得那一晚,府上遇刺的那一晚。黑衣人是他,倒费了你一番苦心搬出你二哥哥遮掩。那一夜你与他在我们卧房中幽会,可曾像我们当下这般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可有像我一样百无顾忌地吻你?”
他用力捏住她的手,抚摸在褶皱的伤口。
“可还记得这一处哪里来的?”他口吻淡淡地回忆:“为了助他脱身,你还真是煞费苦心。那时你被劫持,向刺向杜从南的剑摔去……我忧心你安危,反倒……那时候你中的祝由术也是假装的,你看着我可笑至如此地步,心中必是快乐罢?”
温凉咸涩的泪珠自江晚宁眼眶坠落,被他指尖剔去,含在唇里。
“那晚你的眼泪为谁而流,那当下呢?”
“恐怕也是忧心杜从南罢。”
“郎情妾意,真真不由让人触之落泪啊。”
他的话像是对江晚宁施了法术一般,让她凝固在地,久久不动。
她唇瓣颤抖地想争辩事情的是非,然而杂乱如麻的大脑不能让她说出一句顺畅的话;她试图与他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然而面对着他文雅面貌后的疯狂病态,又觉无话可说。当黑暗将她的意识拽入深渊前前,是他拉着她的手往小腹刺去,是猩红血液迸溅,烧得心脏肝胆都紧紧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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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屏后的苏朔嗅到血腥气味,浓眉紧锁。
然而里间却传来江愁予不疾不徐的声音。
“将杜从南押下去,由圣上定夺。”
“郎君,您的身子……”
“我无碍,下去罢。”
杜从南心中更甚古怪。只因为围屏后面的是一位病骨支离的郎君,平日迎面吹风或者受些冷雨便能病个一场,这次怎么就……他是江愁予的近身侍卫,平日的饮食起居一直是安白在打理。顿了顿,他拖着早已昏迷的杜从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