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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拗着戚然的脸,一言不发。

江愁予盯了她数息,忽而扭开了脸,声音是冲着外头说的:“动手。”

围屏外苏朔的身影一晃,江晚宁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用匕首挑开了杜从南手腕上的痂口。浓烈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开,被拴住脖子的狼犬前爪扑地,跃跃欲试地做了个扑杀的动作,仿佛一被松开就能叼住对方脆弱的喉咙。

“此犬身上兼有豺狼与苍猊血脉,豺狼捉到猎物后最喜从其心肝肺腑吃起,而苍猊则喜欢将猎物玩儿得筋疲力竭后再用。”他靠近她的耳畔,气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耳珠,不出意外得将她激出一层小疙瘩,“腓腓何妨猜猜,他杜从南是何种死法?”

江晚宁空寂的眼神,幽幽从围屏处虚虚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不会选杜从男,更不会选择他的。

她着实不能明白为什么他非要她在二人之间选择。

朦胧泪光里,依稀看到他抬了抬冷硬的下颌,似乎下一刻便要发号施令。

江晚宁急忙拽他衣袖:“我选,我选!”

恐惧、慌乱、迷惘等等情愫湮没了她,挤压她的胸脯攫取她的呼吸,乱成一团糟的大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即将脱口而出的“我先杜从南”临时改了口,道:“我不选你,我不会选你的……”

仿佛早早预料了她的回答,江愁予不曾片刻犹豫地将剑柄往前递。

“不想他死,那便杀了我,亲手杀了我。”

他将将沐浴过,墨发尾端低落水珠,隐隐凹陷轻薄白透的中衣下的躯体。江愁予手背青筋浮暴,修长指尖带着短剑、掌着她的小手一路摸至小腹上的丑陋伤疤。“从这里刺进去,你今后便解脱了。”

江晚宁面色雪白。

耳边似有惊蛰落下,劈得她耳中嗡颤。

江愁予依旧一副懒洋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