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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做错什么,你们这样对我……”

她流泪诉道:“我恨、我恨你们……”

她不知是以何种心境,一边流着泪一边控诉。

江愁予手边的力道一松,顺利地从她口中挪了出来。他的眼风从自己不堪入目的手背上一扫而过,不懈地碾起帕子为她擦拭眼泪。在看到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后,他的面色却慢慢地凝固。

夏筝对她说的那些话,初看不过只是把她吓得晕厥过去,然而后劲儿却是十足。她今夜的这一场哭泣不过是个宣泄的开始罢了,此事怕是会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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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江晚宁在后半夜又被吓醒了一次。

也不知是她心事过重了,还是她对亲生父母的执念过深。她竟又延续着上半夜做梦,梦到的场景不是阴气森森的骷髅架子,便是狰狞可怖的魑魅魍魉。她颤抖的脊背被身畔的男人托在怀中安慰,依旧无济于事冒出涔涔冷汗。

江愁予吩咐了侍女,让她们再掌几盏灯。

饶是如此,江晚宁依旧不敢阖目睡下。

只要她一躺下,她的爹爹娘亲便会缠着满身的怨气进入她的梦境。爹爹斥责她不孝顺娘亲,是她导致了娘亲含恨而终;娘亲斥责她目盲痴蠢,竟把杀夫仇人认作爹爹。正说着,两人便合力地将她往黄泉路上拉扯,让她快些过来,一家人好团聚……江晚宁在梦境里不敢走那条充斥着鬼怪的道路,仿佛循着一种求生的本能。然而她醒来后,脑海中却偶尔会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自这一梦过后,江晚宁在此后的夜晚便再也没有安生过。尽管江愁予命人在香炉里添加了重量的安神香,且他亲自调配了助于睡眠的药丸,江晚宁要么睁着眼睛熬到白日,要么是浅浅睡眠,一晚上断断续续醒好几十次。

她的状态在白日里更甚恶劣。

她餐餐吃不进饭食,即便顶破了天一顿只能喝下一小盅甜汤、稀粥类的流食。她一个人不敢在房里呆着,大多时候是江愁予陪她,偶尔江愁予忙起来则要凉夏冬温伴着。

她渐瘦了。如一只破败的布娃娃一般,精致的脸颊上呈现出一副干瘪的神情,薄薄布料下包裹的棉絮被掏得空虚。

府上侍女们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她,唯恐她出事。然而小半个月过去了,除去江晚宁的脸色愈来愈憔悴、身形愈来愈萧条之外,府上的另一个人却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