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筝似乎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江晚宁呆滞地眨动眼睛。
“但是怎么了?”
“江鹤他为人残忍,将你父亲给……”
江晚宁彻底怔住,呆呆看着夏筝。
“那、那我娘亲呢?”
事到如今,夏筝已经没有勇气去直视江晚宁的视线,她声如蚊蚋地道,“你父亲出事的消息传到苏州后,只有你娘亲不信……她当时怀胎已八月,坚持着要去寻你父亲……后来、后来路上遭遇劫匪,你娘亲被手下护去一座山庙后受惊,早产生下了你。当时她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身边只留下一个忠心的侍女,这时山匪还在山中搜寻,你娘亲为了不成累赘,吞金……”
“你胡说!”江晚宁从她怀里挣扎开,双目通红地道。
“我娘亲是在产下我五年后香消玉殒的!”算命先生与她说过的话,江晚宁一刻也不曾忘记,“是我流落在外,我娘亲是为了找我才在这世上苦苦撑了五年!”
“腓腓、腓腓,我不知道……”夏筝捂着脸哀哀地哭道,“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娘亲吞咽的金块卡在了食道,更不知道你娘亲后来被山上猎户搭救……我只知道你与那名侍女流落京畿,便把你收入府中……”
“为了收我入府,所以你瞒着楚国公,联合陈嬷嬷杀害了林姨娘,把二妹妹送出府外……”江晚宁目光僵直地看着她,“其实楚国公知道你做的一切,也默许你做的一切……”
夏筝看着江晚宁的视线,忽而觉得害怕。
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自手中流失了,忙去拽江晚宁:“腓腓,可、可我也是被逼得迫不得已啊……你将将还不是说了,在你心里姨娘不是和你娘亲的感觉一样吗……”
江晚宁抽开手,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可是姨娘,我的娘亲明明寻了我五年……且我的父亲出自士族,家族丢了孩子必然会大张旗鼓地寻找……难道姨娘会不知道吗?”
“我、我……”夏姨娘猛得打了个冷颤,颓然地耷拉着头,“我也是在一年之后知道的……可你那时候生得冰雪可爱,已经学会开口喊人了……你那时候喊我娘……”
“姨娘……你可曾想过,当你抱着我让我喊你娘亲的时候,远在苏州的另一个女人耗干了血泪,苦熬病体在空等她的孩子回家?”江晚宁颤声质问,“你可明白府上另有一个孩子正期许地等你看过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