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下意识地:“凉夏——”
没有人作答。
她尝试地又喊一声:“冬温……”
这时候喜婆的声音响起:“姑娘!”
她欢喜的声音带了点儿刻意:“新郎官来接新娘啦——”
江晚宁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指尖被人握住了。和杜二郎一样的粗粝的指腹、圈绕住手腕的薄窄袖子、满袖淡辛味的苏合香以及郎君腰上一闪而过的她赠予的平安锁,却让江晚宁下意识地想要挣臂、甩手。
对方似察觉出她的意图,手微微用力。
粗粝而滚烫的五指有些强势地并入江晚宁的指尖,与她严丝合缝地紧贴。
江晚宁莫名有点怕、有点想哭的冲动。
二郎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连一句话也不说呀。
眼前的绡金盖子是鲜红的、脚下绵软的毯子也是红色的。她整个人都被一团一团的红色给吞食了,如稠浓的血液一般的红,让她头昏脑胀的。
喜婆道:“二郎如今正高寒呢,喉咙说不出话。论道理新娘子的脚不应当落地的,跨火盆也应当新郎官儿抱过去。既然郎君身子不适就免去这个环节罢,咱们进屋拜天地去。”
江晚宁动了动脚,随着身畔的人往前走。
脚边叮当一声。
江晚宁顺着红盖头的漏出的罅隙觑去,见到了一盏碎成两半的花瓶。
新婚礼上,无缘无故会躺着这个吗?
一股莫名的勇气与冲动攫住了江晚宁。她勾了勾空闲的右手指尖,正要一把扯下头顶的红盖头,撞破这诡异的场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