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废地:“只这些。”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说过楚国公和夏姨娘的一句不好。他闭口不提国公爷的施虐,夏姨娘的冷淡以及阖府上下对他的嘲弄,才扭曲了他的纯稚的儿童心性,才会对襁褓中的她下了死手。
他不说出委屈,一味将错揽在自己身上。
他是这样克己复礼的郎君。
江晚宁的眼眶渐渐酸涩,像是有人捏着银针时不时地刮过眼睛,冒上一阵酸酸热热的疼痛。
他见她怔忡,语气一下子小心翼翼起来。
“向妹妹提这种要求,的确是我厚颜……”他艰难地开了口,脸色一瞬褪得苍白,“我知道我为人恶劣不受人待见……倘若妹妹为此事和我生了嫌隙,今后不想与我来往了,能否好生地和我说说?……我不想像今夜这般莫名地挨一顿打了。”
“四哥哥胡说!”
她的眼泪如堤溃下:“四哥哥哪里都好,需得做晚宁一辈子的哥哥!”
她又怕把话说得过满,怕他觉得不实际。
“四哥哥哪里都好,唯名不好。”她依赖般地攥住他的指尖,仿佛想把手里的力气传递给他,“江愁予,将愁予……四哥哥将愁绪分一半给晚宁,晚宁和四哥哥一道分担好不好?”
她的眼泪滴答,淋在他微蜷的指尖上。
指尖轻轻一缩,仿佛是第一次触摸到人间的温度。
——
三更半夜的,江愁予躺在榻上睡不着。
一闭眼,她的娇靥便涌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