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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宁怔怔眨动双目,看向他。

“方才做梦了。”他剔去她腮边的泪珠,吐出的字句如呼吸一般微弱,“梦着梦着就听到妹妹哭得可怜……便想着,要快些醒过来哄哄妹妹。……我身子哪里都难受,安白碰见你时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我还有多少时日了。”

他是个顾影自怜又爱多想的郎君,无论大病小病一病起来总会觉得自己活不长久。他前段日子着了寒气就写了封伤春悲秋的遗令,安白私下觉得晦气还和江晚宁提了一嘴,最后把那东西偷出来烧了。

江晚宁佯怒,泪光破碎地瞪他。

“四哥哥老爱瞎说。四哥哥会长命百岁。”

“我没瞎说。”他却挣扎着坐起来,“我有话与妹妹坦白。”

江晚宁忙去搀他,倾身时衣领垂了垂。

精致漂亮的锁骨在莹莹光下闪动,离江愁予的唇鼻不过方寸之间。他没有提醒她此刻的失仪,反借着病中的疲倦往她身上靠了靠,默不作声地叼住她身上的甜香,放在齿关细细咀嚼。

江晚宁见他虚弱,愈发揪心了。

“四哥哥哪里不舒服?”

“是扯到伤痕了,还是心口疼?”

江愁予摇了摇头。

“妹妹曾许过我一个承诺,妹妹可记得?”

江晚宁一愣,想起他夜探闺阁的那天。那天晚上他正发着高热呢,缠着她让她许下个承诺。说是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他做了什么,都让她原谅今后的他。

“我怕我接下来说出的话会惹妹妹厌烦,故而那晚借着病症在妹妹面前卖弄可怜,提前让妹妹许了承诺。”他垂下长睫,自嘲般地凉凉一笑,“府邸下人们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个天生的坏种。我……我在幼年时对你动过杀意,那时候你不过是个无辜襁褓婴孩。”

“四哥哥只和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