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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们的日常,也并没觉得这一刻如何永久亦或是不同以往。在变故突袭之前,所有人都是绵绵无绝期的。

庙院里新植的玉兰被大雪压折了,枝干已断,树皮却不肯罢休地抓着最后的关联,不肯落地。就像没有欢笑的青春年少,它们都寓意着“夭折”。

一只野猫嘴里叼了只初生家雀跳上玉兰踏上庙墙就要跃出去。吉胡嘉嘉捻了颗小石子从猫嘴里打下了小家雀。

飞光拿着僧袍一角将小家雀包抬了起来,细眼看来,小禽生来就少了一边的翅膀。飞光的心底生出一股不依不饶的慈悲,想要经手救活它。

吉胡嘉嘉母子连心地胎动了:“生来就是不齐全的小怪物,该还救么?”

飞光:“不是有咱们呢么!”

吉胡嘉嘉一生高高昂起的头难得地低了下去,下巴几乎戳到了锁骨上:“咱们的腿难道能比天王老子的腰还粗么?”

不合时宜的话,往往都是实话,飞光闻言皱了眉,却还不肯放弃:“天王老子什么都有,什么都能,所以他什么都没咱们这么肯用心。”

说完便拉着吉胡嘉嘉回了屋。

他手里小家雀的争气不太坚韧,挺了两个时辰后,还是不济归了西。飞光只好亲手将它再埋回了玉兰树下。

他这个人,济弱扶倾,绝圣弃智,很好又太好。

雪夜叫不能入眠的人静夜思。

吉胡嘉嘉趁着飞光睡下,自己独自来到佛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