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琼楼依旧默不作声。

兰膏停室,日安不至,龙衔烛而照之。[注]

因生于逆鳞之下,故世人称之结璘灯。

风陵园这么大一个棋盘,只用来对付区区一个姜别寒,实在是明珠弹雀。他志不在此,真正的目的是这盏灯。

樊清和管不住自己话痨:“你找这个,到底有什么用啊?”

他抬起目光,态度有些冷淡。

“别误会,我就问问,没有其他意思。”樊清和嬉皮笑脸:“我可不像我爹,没抓紧这桩福缘,反倒被它砸死。”

薛琼楼把灯收了起来,这才正眼看他:“你话是不是太多了?”

“交朋友容易,交知己却难。”樊清和笑嘻嘻地:“姜别寒对你开诚相见,你却是道貌岸然,假仁假义,我看你也不把他当回事。倒是咱俩都是一路货色,不如做半个知己吧。”

薛琼楼淡淡地扫他一眼。

樊清和天真无邪的笑意微微一顿,“我们这就要分道扬镳了?”

“小人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他站起身,将半口没喝的茶放到桌面:“又不是光风霁月的君子,有何奇怪?”

“小人?”樊清和被这二字刺痛,笑意倏地收敛,身体前倾,咬牙切齿道:“伤天害理的事都是我爹做的,如今由我接管风陵园,绝对不会步他的后尘!若真要论问心无愧,世人谁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一旁端坐在椅子里的白衣少年已经不见了,他的话便在屋子里一遍遍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