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徽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闭了嘴,倚在旁边树上。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她也不见得就是那种被人嘲讽捉弄还把脸巴巴凑上去的蠢货。
一时间竟是僵持住了。
三人都是心不顺的样子,自然没有注意到白遂,等芝兰再反应过来时,却发现白遂不知道什么时候顶着一身泥污,去竹林里寻了一节食指粗细的竹竿过来了。
他巴巴把这竹竿举到头顶,看着如叶道:“如叶姐姐,我是不是又不乖,又不听娘亲话了?你打我吧,我不要让娘亲难受。”
孩子边说边抽泣,声音呜呜噎噎,颇惹人心疼。
如叶却是大吃一惊,眼见着她脸上的红润一点一点消失,最后化作一片苍白。
青徽与芝兰对视一眼,都发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白遂觉着手都僵了,如叶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哭声更大了,像是在打雷一样,哭声里满是恐惧无助。
青徽之前曾经去福利院做过一段时间的义工,也撞见过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大概也有七岁了,在警察局里辗转几天一直找不到父母信息,被送进福利院的第一天,眼神便同白遂如出一辙。
那是一种被父母抛弃的绝望,眼神空无没有一丝朝气,像是孤坟一片萧瑟,连一丝火光都看不到。
青徽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也不管白遂浑身脏污,一把把他抱进怀里,低声弘道:“团子乖,不哭不哭。”
白遂的抽涕声却还是一刻没停,像只木偶一样呆呆站在青徽怀里,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如叶看:“姐姐,你说娘亲是不是又生气了?她以后会不会再也不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