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居安思危,下官怎敢贪图享乐,忘记我们和北漠间的仇恨。”
京兆府尹王谦人如其名,谦逊地弯腰:“兵改是陛下钦定的国策,我等自粉身碎骨前仆后继不负皇恩,绝不敢耽误国事。”
有意思了。殷帅劈头盖脸骂人,他们囫囵轱辘话应对。
谦卑恭敬,态度低到尘埃,但稍懂官场的人一听便知,这里两人只答“不敢”,没有知错。
瑟缩之态全是伪装!
因为许禾与王谦听出来,殷莫愁召他们来不单是像程远那样递道奏折骂一骂他们而已,而是要“治他们”,也就是“惩罚”。
这性质就完全变了——
如果认罚,等于承认自己渎职,等于要承担吴敬之死的责任,降职罚俸都是可能的。他们都是刘孚的人,谁也不想被殷莫愁抓住把柄。
对他们来说,这个错,绝不能认。
“程尚书,您帮我说句话呀。”工部尚书许禾不敢正面驳殷莫愁,说道,“我不都跟您道歉过了。”
程远如今有人撑腰,冷笑:“跟我道歉有什么用,死的是吴敬。”
这难不成还要人到阴曹地府去找吴敬道歉吗?京兆府尹王谦心里估计在骂娘,嘴上说:“下官也替吴敬惋惜,不知殷帅打算怎么解决?”
他这话,不仔细听,是在讨饶。
仔细听,是在挑衅。
兵部诸人正压着火,凡事好说的程远终于毛了:“王大人,此事责任本就在你们两家,我们得对死者有交代,不是讨价还价……”
“本帅要做什么轮得到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