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庸有点慌,但佩庸没有动。
他这是第一次觉得毛骨悚然,却又莫名兴奋于自己这平凡的一生兴许要有变化了。
贤夷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你岂非早就清楚我的身份?”
“也不算早,刚刚才算真正确定。”阮临霜方才的几个笑容都非出自真心,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因此虽是笑,眼角却不见弯,此时才真正松了口气,那副僵硬的面具缓缓碎了。
她道,“如果你没有亲口承认,我也只有五六分的怀疑罢了。所有这些都只是推测,我手上没有真凭实据,你不承认,我就不能咬死。”
“……”贤夷自认为已经老谋深算,还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贤夷既然在此处约见自己,必然是做了万全准备,跟在他身边的这三个应该比心腹还要心腹……如果不是有戳穿身份这招半途杀出来的棋,阮临霜原本要与他谈论的事,也属大逆不道,贤夷又不笨,会拉两三个嘴漏风的卧底来接客。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阮姑娘就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想援手。”这么多年不见,贤夷太子身上的那种温和仍在,却少了当年的赤子之心,变得圆滑起来。
也不是不好,他想活下去,总不能一直单纯幼稚,天真良善,阮临霜只是刹那间觉得有些悲凉,老爷子当年求死,保的就是那个真诚坦率的小太子,然而时过境迁,那个贤夷终究还是不见了。
“你既然派人检查过尸体,应当知道杀人者所用的,是木桑祭酒处的手段。”阮临霜的心很冷,她对故人的惋惜不过一瞬之间,“祭酒处、大靖人……你不觉得这当中有所牵扯?”
帷幔中不知发生了什么,贤夷太子短暂的安静了会儿,那长时间没有动作的第四人轻悄悄说了些话,贤夷便道,“要我帮你们也可以,我曾经给过柴筝一根神木枝,只要她拿着木枝来交换,我便出手帮忙。”
“那算了,告辞。”阮临霜掀衣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