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在那没有顶的马车里,对着沙里的烈日晒了足足半个月。
出大漠的时候,她那如同羊奶般白皙的肌肤已全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黝黑发亮的脸。
接下来就是在平原和山川中交替着赶路,颠颠簸簸又是大半个月。
姜守守因为水土不服,几乎吐了一路,到中州的时候,整整瘦下十斤。
她在大漠的女子中本就不算高大壮实,如今再瘦下十斤,当真形如枯槁。不过肤色倒是白回来了些,可看着还是蜡黄蜡黄的,像是在脸上和脖颈子上糊了一层黄沙,面皮更是粗糙得如同砂纸一般。
所以,龙椅上那已六十出头的大凉皇帝,并没有看上姜守守。
只见皇帝摸了摸嘴上两撇白须,垂眼看着宴席上他那一众儿子,问:“谁来娶这和亲公主?”
目光扫了过去,众人皆是一阵瑟缩闪躲。皇帝嘴角微微一抖,正欲把姜守守随意指了。
席间突然站起来一人。
“父皇,儿臣正缺一房侧室。”
虽然姜守守私心喜欢粗犷壮硕些的男人,可站起来的这个隽秀男子同那龙椅上的老头一比,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登时心花怒放,倾心于他。
没错,用中州人的话来说,姜守守就是如此轻浮的一个女子。
至此,且算和亲顺利。
姜守守嫁给了大凉皇帝的第九个儿子,他叫沈易云。
很快到了新婚当夜。姜守守竟然隐隐还有些期待,坐在房中倒还颇为乖觉。反正无论如何都比等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来掀自己的盖头要好得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