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喝了一整壶酒。

琵琶音婉转缠绵,像是化作了一根根极细的丝线,透过浓浓的香雾将她缠绕,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好像周遭都变得模糊起来。

如珍珠落玉盘的曲音挑拨着她的一根根心弦,未到片刻功夫,曲终收拨,只听最后一声弦裂,曲音戛然而止。

不只是酒劲上了来,还是这屋里的热气太浓,明明是暮秋,浮梦却莫名生出一团燥热来,只感觉身体起着热火,如在滚烫的烧酒里泡过一番。

白衣变成了束缚身体的硬甲,让人忍不住想要撕开,便兀自开始扒自己衣裳的襟口。

小官儿将手中的琵琶置于矮案上,见眼前男子已经开始有了燥热之意,暗自瞥了眼香插上已快燃尽的香,红唇微微一笑。

倒还是他机灵,想到了这个法子。

身着白衫的男子此时双颊沾满酒意,醉得不成样子,又因为心中的欲念得不到纾解,便化作燥热蔓延在身体每一寸。

待他走近一看,才发觉男子细白的长颈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白皙如朔月雪的脸上晕染开绯红,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倒真不像个男子。

那官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却是渐渐生起一点妒意。

这样的男子如若家世不好、沦落到和他们一般的话,必是这南梦馆经久不衰的头牌。

便伸出手,轻声道:“公子,我来帮你宽衣。”

那句话脱口而出时,霍青便觉着不成体统,奈何为时已晚,对面断袖的眼神已经斜着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