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还沾着水珠,纤长的眼睫下一双黝深的瞳挣扎翻腾着一种复杂情绪。还未及开口,云泱瞪的发酸的眼眶泛着红,伸手捞过木架上干净的布巾,抽着鼻子给江亦止擦手,然后又踮着脚准备给她擦脸……
江亦止唇畔的弧度逐渐消失,木着脸退开半步。
好像看起来也不是真的神经……云泱心下思忖,心说:难道这毒以酒催化还能诱人发疯?
她眼尾的红还未退散,此刻歪着头瞪着一双水意盈盈的眼仔细望进江亦止,只见对方那双瞳虽然幽深却异常清明。
大概,酒意散了,这疯病也就好了吧……她松了口气。
江亦止愣愣绕开她,回到内室思绪纷乱的将身上的婚服换下。
青荷默不作声悄悄收拾着屋子,云泱打算事情忙完之后叫来初七八月再仔细问问。
倘若当真是因着这酒的事,那以防万一还得带他再回一趟菩提山,好让师父帮他看看脑子。
酒下次也是万万不能再让他沾了。
云泱打定主意,等青荷忙完伺候自己梳洗。
……
青荷从镜子里看着打扮爽利的云泱,调整了下她发上的玉钗,往一旁退开。
时辰已经不算太早,青荷踌躇了一会儿,朝江亦止福了下身:“公子,咱们该去前院了。”
江亦止掀了掀眼,沉默了会儿,低声道:“不急。”
云泱转过去脸,看见的便是江亦止复又垂下的眼。她挑了挑眉。
不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在院子里,初七闷头闷脑的从门口伸了个脑袋进来,瞧见洗漱好的云泱,颠颠儿从门外进来。
他手里仍是一方托盘,托盘里只有一碗褐色的药汁,冒着丝丝热气。
苦涩的药味儿瞬间在内室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