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背着《大衡律》的条例,奉劝自己冷静。

柳婧怡闭着眼,咬着苍白的下唇,深吸一口气。

“言语的侮辱、虐打,纷至沓来。他甚至连年幼的囡囡也没有放过。我被堵着喉咙,发不出一丝求救的声音。我想过反抗、想过报官,可是……”柳婧怡说着。

乔言想,柳婧怡所说的被堵住喉咙并不是真的被堵住了嘴。而是不论她怎么说,都无人相信,便宛如被堵住了喉咙。

乔言知道她的意思,《大衡律》中并无律例能对丈夫虐待妻子做出惩戒的。柳婧怡便是报官,也只会得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我还有囡囡。”柳婧怡说道,“然而我没有想到,他已经容不下囡囡了。那日,我被人叫走,囡囡被他叫去荷塘捞鱼,我的囡囡,就死在了冰冷的荷塘。”

柳婧怡说着,旁人都说囡囡调皮不听劝,总往荷塘跑,可囡囡是被姜景旭打怕了。姜景旭他恨不得囡囡溺死在荷塘,心情一不好,就让囡囡去荷塘捞鱼。

小小的孩子,又不通水性,柳婧怡早该想到的,只是她一忍再忍,寄希望于息事宁人。

“也是囡囡死后,我才想起我初时的怀疑,可还未做什么,便被他灌了汤药,整日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柳婧怡满目苍凉,“两年前,也是我曾经的一个学生,城东曲夫子家的琉光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想把我从姜家带出去。可那时,我神志不清,很快便被那人发现了。我被带了回去,直到最近清醒了,我才听说,琉光也死了。”

乔言心中一惊,她望向阿易。

阿易张了张嘴,救下她的阿婆,便是曲琉光的母亲。曲夫人曾说过,曲琉光是被“曲”这个姓氏害死的。曲琉光死在东江中,都说她是因为与曲家世仇之子私奔被追才失足落入东江而死,曲夫人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

乔列站在一旁,皱了皱眉。他与了意相视一眼。

郗声紧锁眉头,曲琉光的死与姜景旭又有什么关系?一个书院夫子,又哪来那么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