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提起火灾,萧绪拿薯条蘸着冰淇淋,淡淡的说:“其实我挺高兴的,他放火烧了人家房子,就再也不会有人说我妈无情无义了。”
萧绪总归是年长一些,郑可心没太懂,当时在这件事情上,她只觉得心疼——宋奶奶做错了什么呢。
精神病烧了人家的房子,低三下四道歉赔偿的却是宋奶奶。
而后盛芸明病的越来越重,越来越折磨人,郑可心心里对“姥姥”的爱和孝顺一点一点被磨平,被凿出坑,填上恨,然后听着旁人无关痛痒站在足够光明的道德高地对她说——“那是你姥姥,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
直到这时,她才懂得了萧绪的渴求。
然而萧绪的渴求还能在某些特定环境下得到尊重和谅解,自己希望盛芸明“烧房子”换来自己高举镰刀的机会,却无论何种境遇下,都是大逆不道。
因为那是她血亲,她的长辈,她的姥姥。
是她妈妈的妈妈。
就这么挨着,忍着,她讨厌家庭,讨厌关系,讨厌密集人群,逢年过节家里一旦有两个以上抽烟的生物,她就烦的要跳楼。
在外这三个礼拜安稳生活带来的一点点好转迹象,又被盛芸明短短几句话打回了原状。
这股气一直被她憋到了星期五,星期五晚上她例行公事给苏瑛玉打电话汇报近来的情况,电话刚接通盛芸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谁啊?!谁?!谁啊?!哎哎哎,可心啊——”
郑可心的牙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