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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希望这日子顺顺当当,高高兴兴的呢。

然而这一点温情还没来得及浮现到郑可心脸上,盛芸明突然画风一转,又捏出了尖酸刻薄的语调:“你爸也不说去接你,我和你说——”

十多年了,郑可心对这种转折的敏感程度极高,几乎瞬间就预料到了盛芸明要说什么,整个人再次僵硬起来,与此同时身上的神经在原有基础上密集了一倍。

“——就你爸,又把我屋那袋挂面拿走啦!”盛芸明尖锐的“哼”了一声,骂了两句不堪入耳的脏话,慰问了郑可心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而后仍旧觉得自己冤屈未了,喘着粗气看向郑可心,“你爸那王八羔子下的,等明儿你也不用孝顺他,还有你奶奶那个老不死的,昨儿个半夜她还在窗户口看我呢——”

盛芸明的窗外,是十六楼的高空。

原本安安静静的郑可心突然爆炸了似的,甩断盛芸明的话回屋,十秒钟内把所有东西扔进了书包,又把已经坏掉的耳机往耳朵里一塞,拎着钥匙行李迈出了家门。

防盗门被甩出一声巨响,摔的屋子里犯病的人一哆嗦,瞬间忘了自己在说什么,而后又一个瞬间,变本加厉的叫骂起来,对着空气喋喋不休。

从郑可心扔下盛芸明回房,到她果断离开家,全程不过一分钟。

她再不走,盛芸明会有生命危险,她家十六楼,人怎么掉下去都是一死。

外边太阳贼大个,郑可心胡乱拦了辆车,对自己下手也不客气,哪哪都磕了一圈把自己摔进了车里,吓得开车大爷直劝:“哎哎哎哎小姑娘,小心点这磕着碰着的。”

郑可心胸口积攒了一团厚重的浊气,吐不出来,沉默的看车外人来人往。

她想,她家怎么还是这样。

她想,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问题这些年她问过自己好多遍,盛芸明每次犯病症状都不相同,比最阴险的出题老师出的卷子还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