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兆头。
近来这段时日,北方,竟学去了南边的阴晴不定。
手掌湿漉漉的,低头细瞧,无名指间还挂着一丝深颜色血迹。
耳边女孩的低吟仍然清晰,方才能看出人已是勉强承受着,却还不想拂了自己的意。
那女孩,透着股傻气。
顾清影从口袋捏出绸绢子一角,刚刚要抽出来擦手。
余光里忽然闪过一个灰棕色影子,混在夜色和浓雾里,相融又相离,倒像是鬼的影子。
不过在黑夜,是没有影子的。
她目光敏锐,迅速捕捉锁住,直到那个隐约半佝偻的人形晃出大门不见。
只是脚下顿了顿,顾清影收回视线,毫无避讳地迈步,踏着一地残碎到游廊去。
那个早被她遣散的人,又深夜离开,断不会有再回来的道理。
今夜算是落得安宁了。
顾清影轻叹出口气,拿着软帛,细细从指根蹭到指尖。
没由来想起那条小青蛇看见自己要走时,眼里的殷切期盼。
盼她留下,盼同床共枕。
那样的神情她不是第一次见。
人家都说风尘女子骨头轻贱,是下九流。贱她倒是不完全认同,只觉得轻是常态,见一个依附一个罢了。
至于她说的跟一辈子,厌了便不作数也是有可能。
“太嫩太莽撞了。”之前在戏楼,散场瞅着无人的功夫,向兴对她说,“像一朵花儿,容易给折了,你可从没碰过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