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叫人去寻,定能寻着一个吧?”金枝说,“再不行,就推推,让顾……”
“这可推不得!”窦新桂急得要冒青烟,“早定好的时辰,要是往后推,得罪了向家和顾三小姐,这戏楼往后就不用开了!”
“这么严重?”
窦新桂一急眼,身上起汗,衣裳是最低档布料,不透气,闷久了就要抖一抖领子,味儿散出来越发难闻。
“向二少爷相中的歌女被他爹抢了去,他都敢拿烟杆子比划向大帅,这,这什么事儿还干不出来!”
金枝默不作声,心里也慌乱成一团。
她只以为是件好事,一心想着去北平,甚至暗暗挑选跟着顾清影还是跟向兴,谁知出这岔子,往后有没有饭吃都说不准了。
窦新桂又说:“我已叫人去寻了一个钟头,仍旧没信儿,恐怕再过半个钟头,只能去给三小姐请罪了!真是造孽啊!”
她张口便停不下来,又要开始骂骂咧咧。
江琬婉垂在一侧的手攥紧了长褂,硬邦邦的便宜料子,简洁而利于制作。
松开手,掌心是干的,汗都留在衣裳。
她清了清嗓,瞳里有丝丝缕缕的光亮缠进去,像是燃起一小簇火。
“班主,我可以唱青蛇。”
窦新桂的目光这才瞟到江琬婉脸上,虚了又实。
她语气里的怀疑毫不遮掩:“你会唱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