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里雨没停多久,便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这一下,又是两日。

郑寒问从回来后整个人都混沌着,不分昼夜,半梦半醒之间觉得像在淌一条不深不浅的沙河,举步维艰,河岸就在对面,看似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都到达不了。

身体里干热难耐,郑寒问忽觉额头一阵冰凉,下意识的抬手触碰额头,正巧握住一只细嫩的柔夷。

郑寒问心中大喜,尚未睁眼便将那手用力攥住,干哑的喉咙发炎,嗓音如同被撕破了一般,只闻声却分辨不清,含糊着唤了一声:“茵茵”。

玉筝被这用力一攥惊得低呼一声,未听清楚他方才说的话,只觉得他掌心异常灼热,温度直传她手上。

玉筝偷偷瞄了侧立一旁的严路,脸瞬间被灼得通红,欲拒还迎的试图将手抽离,奈何郑寒问用力过盛,玉筝低声说着:“这是怎么了?”

玉筝不知其中关窍,严路却心知肚明,严路不敢多嘴,只含糊着:“世子是烧糊涂了。”

“这病来的蹊跷,即便淋了雨,也不至于一病不起,眼下已经烧了两日了,整个人都未曾清醒过。”

玉筝干脆任由郑寒问拉着,前日她才陪同贾岚梅回府,不想却得知郑寒问病倒了。

严路上前一步,摸了郑寒问头上的湿帕子,才一会儿的功夫便热得透了,严路将其取下,又在水盆中浸了,拧成八分干后再次贴在郑寒问额头上。

严路巧妙躲避玉筝的问题,实际上这病外在是淋雨着凉,内在是急火攻心,里应外合这人便病倒了。

听着说话声,郑寒问吃力的睁开眼,眼眶干凛,红血丝像爬山虎,蔓延在眼白上。

玉筝和程茵没有半点儿相似,即便在混沌之中他只扫一眼便知,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玉筝,心底的憎恨升腾,带着厌恶用力嘶吼:“你怎么在这!”

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还卧着玉筝的手,忙将她手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