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页

屋里点上油灯,门打开,出来的是大哥周振东。腿脚有些拐,“大哥这是咋拉?”

“没事,崴了一下”周振东拉冰兰进去关上门。屋里男人都在,估计小兰跟嫂子侄子们睡去了。

周继民躺着没起,只是睁开了眼。李氏挣扎着起来:“你怎么又跑来了?”

“我爹怎么样?”

“有些发烧,白天着凉了,也是气得!”李氏道。

冰兰过去一诊脉,果然是风寒。但是手上的勒痕还带着紫色,有些地方磨掉了皮肤。周继民通红的眼睛诉说着当时的屈辱。冰兰可以想象到,那么一条硬汉子,何时受到如此境遇?侮辱他的可能是那些最不学无术的流子人渣。

要了一碗水,化开一包药:“这是感冒药,大哥让爹喝了,出一身汗就差不多。”

“哪来的?”李氏问。

“别问了,我给你们留下一些,但是要藏好,别给人看到”冰兰找了一些伤药和感冒药交给周振东。随后问村里情况,周振兴满脸怒气:“当初我们帮过的那几家忘恩负义,一个个满口胡说八道。

给咱们家编造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什么投机倒把,日伪军的走狗,群众里的汉奸。就连我和大哥做木匠活都是压榨劳动人民的汗水。这不胡扯吗?现在经他们这么一检举揭发,咱们家可就不光是富农,而是特务汉奸了。”

“还是好人多,很多人都为咱们说话,骂了那几个王八蛋!可恨的是那个新来的组长独断专行,只要有人敢揭发,他就鼓动,那个人纯粹就是一个祸害!”周振东愤怒道。

“爹,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要上告,难道新社会就没王法了吗?”

“暂时没有,起码我们等不到”冰兰说出残酷现实。

周继民老泪纵横,问闺女:“我们的出路在哪儿?”他从没有的绝望。

“如果能离开最好,现在是我们离不开。不光有驻军,各村还有民兵站岗巡逻。我们一家人不好走。就是走出去去哪儿?藏在大山里?我们怎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