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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开着车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之中,大约过了两分钟,静谧的胡同中,才传来一阵阵压着嗓子的哭泣声。

颜丹大哭了起来,她蹲在地上,无力的双腿让她彻底没站起来,她把自己缩卷在墙角处,脸颊埋进膝盖处,闷声的大哭起来,眼泪浸湿她的衣服,此时的她,倒才像是这个年龄所拥有的样子。

谷莲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抚摸着她卸完妆后扎起来的那一条大辫子,乌黑粗壮,尾部用一根红色的发绳绑住了,朴素的装扮与往日截然相反。

“好了,别哭了。”谷莲轻声细语的抚慰,像极了一位慈蔼的长辈。

可就因为这样,就像是应验了那句话。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是不能得到别人安慰的,越是安慰那悸动的情绪,就会立马毫无保留的喷泄出来,不留一丝,脆弱的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立马碎掉。

颜丹揉着一双红肿的双眼,抬头盯着谷莲好一会儿,吸了吸鼻涕,本能的克制住的眼泪,又再一次发泄了出来,她一把抱住谷莲,险些让谷莲向前一栽。

“哥,怎么办,”颜丹在抽泣不止的哭声中,哽咽道,“他认出来了,他肯定认出来了。”

“没事的,他没认出来,”谷莲轻声道,“别怕,有我在呢。”

“哥”颜丹忽然从怀里挣扎出来,她粗鲁的擦了把眼泪,目光坚决,“哥,要不我们走吧,回南阳,而且那里已经太平了,我真的不想,在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了,去一个,没有那个人的地方,好不好?”

“阿丹,”谷莲喉咙发紧,“你真的想回南阳?”

颜丹猛的点点头,“想。”

谷莲犹豫了片刻:“那好,明日,我就去跟钟少爷说一声,然后,我带你回南阳。”这句话,不知道谷莲是用尽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只觉得当时说出来的时候,心头仿佛又压了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那山是倒放着刺进去的,生疼生疼。

苏亦瑶的生日,戏曲也仅仅是一段让人助兴的小插曲,但也经过这么一场,竟然真就一炮打响了点名堂来,胡洛白虽作为戏园子的大股东之一,但他从来只想数钱,不想管事儿,以至于开张的第二天就闭门放假的戏园子,他都全然不知。

直到谷莲亲自找上了门时,才得知了戏园子关门谢客。

胡洛白慢悠悠从楼上下来,在仰头打哈欠中艰难睁开一直眼睛,看向坐在客厅的谷莲,“这么早,昨夜睡的可好?”

他闭上吃人般的嘴巴,凑近瞧了瞧,“看样子不太好,遮黑眼圈都快拖到下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