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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中天疲惫地抬起手扶住额头,看起来迅速地老去,沉默着不语。

烛火烧到了尾部,黄光之外还有焦火在跳。

权中天抬起他的眼皮,盯着那即将燃尽的烛火,轻轻地开口。

“成为你,想必需要很多勇气吧。”

虞药看了他一眼。

“我老了。我已经转开头这么多年了,在他死后也仍旧保持一切如常。我恨他的程度,不是权家的人根本想象不到。我以为我挡在了权家和权清风之间,就是挡在了我要保护的人和罪恶之间。但是没有这样分明的界限对吧……”权中天苦笑了一下,“早就同化了。”

虞药没有开口。

权中天坐直了,看向虞药,笑了一下,有说不出的无奈和苦涩:“抱歉啊,准备献祭自己来保护故土的是你,从来都坚持本心的是你,四处奔走辛劳的是你,我这么讲话反而显得我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虞药挠了挠头,不太在意地笑了笑。

蜡烛燃尽了,烛光黯淡起来,烛火飘摇挣扎了最后一下,噗地一声灭掉了,在明灭的交瞬,权中天又喃喃自语。

“成为你,应该需要很多勇气吧……”

铃星回来的时候,虞药已经睡着了。

他来到门口,风尘仆仆,没日没夜地赶路,拖着林舞阳赶路,终于回来了。林舞阳还在镇口,铃星认为到了祥龙镇就没有危险了,抛下林舞阳就奔了回来。

他轻轻地推开门,轻轻地合上,本该就寝在外室的给自己的床,却鬼使神差地走去了虞药的床前。

到了床前,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于是铃星站在床边,又转过身走远,想了想又走回来,凑近了床边,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