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封心上似利刃剜过,听不得她哭,更听不得她说这些话。
他俯身理顺她长发,一声声哄着劝着,拆下她发髻间的珠翠。只是他很少为她取这些东西,一时扯痛了她,她狠狠拍打他手,他反手紧扣住她。
她的挣扎里,他宽阔肩膀将她罩在身下,她动弹不得,哭得更凶。
卫封擦掉她眼泪,却如何也擦不干,他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安慰,如书院中那时候,他紧揽住她,喟叹道:“那你要我怎么办?为兄只想要你高高兴兴的。”
庄妍音不说话,只是边哭边抽泣。
她的哭一直不曾停歇,卫封一声声道着“莫要再哭了”,手足无措地擦她眼泪。
她一直挣脱不了他的禁锢,直至在他怀里哭累了,才终于睡了过去。
卫封抱着她不松手,夜晚醒来几次,发现她睡梦中也在哭。
他心脏被这哭声撕扯得疼,终于挨到五更天,起身下床,弯腰捡起地上那个软枕。
步入内殿,青宜招呼宫女为他洗漱穿戴。他抬臂任由宫人为他穿戴,微微低头戴上冠冕。
离开时询问香螺:“枕中所填何物?”
“回皇上,您吩咐过公主要软枕,这枕中所填皆是柳絮与芦花。”
卫封薄怒道:“朕何时说过要用柳絮与芦花填充?”他沉声吩咐宫人务必在今日重新做出软枕来。
香螺有些不安地请示:“宫中织室不会此法,那该要如何做出软枕来?”
卫封不悦睨着香螺,他记得他在庄妍音的别院屋顶吐血后,卫夷带他在客栈养伤,说起许多坊间关于庄妍音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