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房都是大通铺,睡上六七个人都不算挤,陶子谦觉得自己独占着实有些过于空旷,便说:“你也留下吧,反正这屋都放了炭火,别浪费了热气儿。”

入了夜,外边寒风凛冽,屋子里却被烘得暖洋洋,周掌柜给陶子谦铺了好几条褥子,尽量弄得舒适,可他躺了许久,还是睡不着。

那边周仝的气息也似还醒着,陶子谦知道他不睡,周仝也不敢睡,于是干脆问了句:“老周,睡着了吗?”

“诶,还没有呢。东家有什么吩咐,可是要喝水?”

“没事。”

陶子谦翻了个身,转向周仝,问:“老周,你说,女人究竟想要什么呢?”周仝不是他从老家带出来的人,只是单纯雇用,有些话反而更容易说出口。

没想周掌柜却来劲了,哼哼了两声,老练地说:“女人啊,最贪得无厌了。她们想要什么,别说咱们,她们自己都弄不明白。您瞧每天来柜上看布料裁衣裳的那些女人,她们不都是看这个也好,看那个也想要,自己没有别人有的最好,非得买上一模一样的,可等真拿到手了,也不过就高兴两三天,之后又比不上别人的好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所以啊,要是女人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那可就完咯,她想要的没完没了,这可是填无底洞呀!不过,幸好女人贪心,要不然东家的生意怎么能做这么大呢。”周掌柜最后还不忘恭维一句。

陶子谦只随口叹了一句,没想到竟惹出他的长篇大论来,只能赞叹:“老周……精辟!”

周掌柜嘿嘿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