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儿?”冯思思蹙眉,紧接着又舒展,“见见见!让他进来吧!”
栖霞宫宫灯亮起,斯文清秀的太医院学徒被请入殿内,里面温暖如春暗香流窜,他躬着腰,头都不敢抬。
“这么晚找本宫,所为何事?”冯思思语气温和。
“回殿下,白天豆蔻姑娘拿去太医院的木屑……是有些蹊跷的。”年轻人鼓足勇气道。
冯思思眉心一跳,“继续说下去。”
“从气味上来断,应该是被浓盐水长时间泡过,而后又用清水反复冲洗,故而让人轻易不能察觉。”
冯思思抿唇,盐酸腐蚀木头这事儿是古今皆知的,她之前就是因为往这方面想过所以才会让太医院的人看。
“奇怪了,你既然知道是何缘由,为什么佯装不知?白日里不及时禀告公主,非得在这三更半夜贸然叨扰栖霞宫。”豆蔻发问。
她可是真真切切记得白天在太医院时眼前这人捻过木渣之后摇头说“不知”的。
“其实不是不知,而是……”年轻人的声音沉了下去,“不敢。”
宫廷斗争犹如飓风过境,谁也不想被卷入其中赔上一家老小性命。
人走后冯思思也没心情吃了,坐在烛光花影里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默默跑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日天不亮秦尚就收到一封来自栖霞宫的密函,他心潮澎湃拆开,发现上面就六个字:“察盐,购多者,记。”
他严重怀疑冯思思还没睡醒,转念又觉得她自有她的道理。而且这样一来他以后还有理由去栖霞宫看她,似乎是个不错的差事。
兆国每家每户每月所购官盐皆有标准,严格上来说官府是绝对不能大量出售给百姓的,但也少不了有人想从其中徇私获利,故此要么不查,查起来一抓一个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