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珠握着账本在手心轻轻敲着,一时半会儿这事还真不好处理。
底下人将他的老婆孩子都带了过来,唐明珠吓了一跳,那孩子七八岁,面色苍白如纸,形容枯槁,他母亲一见唐明珠就跪下磕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唐明珠看着也生出几分不忍,能做到管事这个位置,大多有几分心机,主人家管不过来,全得靠他们,贪点小钱也无可厚非,一般来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事搬到台面上摊开讲,她若就这么算了,以后这庄子她再想管可就难了。
告他们的正是他们的二房兄弟,他们什么心思唐明珠知道,无非就是为了钱,现在他们只等着唐明珠雷霆大怒,将这家人扭送官府,或者逐出家门,他们就可以顺利接管庄子。
唐明珠一言不发,底下众人心情各异,等了半晌,终于有人忍不住催道:“还请夫人快快定夺。”
这管事为了救自己儿子,也算情有可原,二房兄弟虽有私心,但人家向主人家举报也没有不对。
“这样吧。”唐明珠看着垂头丧气的管事,晃了晃手中的账本:“我瞧你账做得还算老实,又念你确实有难处,不会将你送至官府,但这事也不能算了,那几块地你照用,就算我租给你,每年的收益我要抽三成,之前你贪的银子,以五年为限,分期还我。”
管事一家错愕难当,半晌,夫妇二人重重磕在地上:“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夫人,这……”
唐明珠睨他们一眼,那几人纷纷收了声,她对着那领头的说道:“你心思活络,以后不必待在庄子上了。”
“夫人。”那大汉上前一步,人都急眼了。
唐明珠摆摆手,示意他安心,又道:“我在元溪街买了间铺子,你以后就去那里做管事,唔,每逢初一十五,我会去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