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唐明珠定然骂他不懂礼数,不过此刻她听得真切,来人不是季舒言又是谁,她心中一慌,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喘。
贺明琅淡淡回道:“贺某曾随蔡大家学过棋艺,老夫人大寿,自然要来,不过……”
贺明琅说着,随手拨了两下琴弦,复才又道:“你是何人?”
良久无人应答,空气中似乎有些尴尬。
季家再怎么说,也官拜户部侍郎,再过几年,季家伯父升职六部尚书,甚至入中枢都是有可能的。季舒言虽不才,也是白鸿书院的学生,家世、学识、人品在京城皆是排的上名号的人,到哪里都少不了巴结献媚的人,面前这位“贺先生”却睁眼不识。
半晌,才听外面传来一个生硬地回复:“在下季舒言,家父在户部任职。”
隔着帘子,唐明珠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这样自报家门,想来季舒言的脸色应该不大好看。
原来是季靖安家的小子,悠扬的琴音自他指尖淌出,缓如高山流水,贺明琅开口道:“有什么事么?”
“方才唐家大姑娘被人推入了水中,贺先生一直在此处,可看见了什么人过去?”
他垂眸不经意间扫了眼桌底下的女子,她猛然扯住贺明琅的衣摆,躲在桌子底下不住地冲他摇头,贺明琅若无其事地扯出衣摆,不假思索地回道:“见了。”
唐明珠闻言心中一紧,一张脸皱作一团,双掌时而合十时而举过头顶来回拜着,只求这贺公子网开一面。然而贺明琅是谁啊,季家的面子都不卖,怎会卖她的面子,他想起身,却被唐明珠死死抓住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