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一愣,“那老师——”
半片树影落在她的脸上,明玉垂下眼微笑,“这是最好的安排。”
言罢,她从案后起身,缓缓向宫门走去,“叮嘱的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这次就不再说了。”
她跨过高高的枕木,马车边,薛行简一身朱色的官服。
视线默默交汇,她颔首一笑,掌心搭在他递过来的手上,踩着矮凳踏上马车。
软帘在眼前落下,他的手也消失在帘后。
没有告别,骏马长嘶之后,车轮缓缓转动——
她将手抚在胸口,没有告别,也没有约定——昨夜抵死缠绵,今朝无言送别。
“咳咳——”
寒碧将茶水奉到她面前,“何必这般着急,婢子刚才瞧着,都替薛大人心疼得慌。”
她敛眉低笑,却并不答她的话,“金陵……这么多年了,自我得了这块封地,还未曾亲眼见过……”
寒碧不由收声,仲夏的风趁机溜进车帘,不轻不重地拂动人的掌心。
明玉将车帘卷起,风声更显。
鬓边的长发被撩动,放眼望去,马车已经快步驶出两侧单调的朱红高墙,缤纷的花影树影从窗外映进来,明玉靠在车壁,任一切都映在眼底。
熙元十五年,仲春。
金陵城的桃花早已开得将尽,街巷阡陌之间已基本只剩浓绿的柳荫。
而这一切景象在城外的寒山寺,却又是另一番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