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简彷如看死人一般看着他:“嘴里这般没有干净,也敢去见祖宗吗?”
话音落地,他才将茶盏重新搁下,袍袖微颤,他回过身来看她。
他转身的动作很慢,似久别重逢而不敢轻易相认的故人一般,而明玉只静静地坐在圈椅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转身来看向她。
他的眉眼仿佛在一瞬间便软了下来。唇间微颤,却到最后,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声,而未发半字……
明玉上身微斜,轻轻靠在他腰上。
他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抱住她。
没有一句安慰,也没有一句解释。
明玉闭上眼睛,将眼眶中浸出的泪水都抹在他衣襟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长的梦了。
梦里长乐宫的梨花树还没有枯萎,枝叶葳蕤,茂盛得不像话。
她就坐在树下,等着母后带新任的司衣来与她裁夏装。
她等啊等,来的却是教她书的先生——明玉一愣,顾清仁却始终微笑着俯下身来与她平视,“臣是来与殿下辞行的。”
明玉怔怔看着他,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可还没等她开口,梨花突然如漫天大雪一般纷纷坠落,眼前的人,忽然便被埋在一片茫茫的白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