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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的伤口因为快速的奔劳已经再次裂开,鲜血泅上他的衣袖,而他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静静地清理着再次裂开的伤口。

正厅外同样安静地令人心慌,萧启不由快步走到他面前。

“老师——”

行简抬眼止住他,又对他摇了摇头,只用口型对他说:“无事。”

萧启一滞,一时不知他说的是阿姐还是他自己……

而从下了马车便似根本不存在般的陈渭却突然在这时从他身后走出,无比自然地就接过了薛行简手中清理伤口的银刀——

行简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而只是刹那,他便将银刀交到他手上。

陈渭的动作非常娴熟,娴熟而又快速,就如同一个久饮沙场血的将士,下手的力道却又恰到好处,没有后者的粗鲁。

薛行简抬起眼看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明玉心中的地位,在过去的十四年——在那他来不及参与的十年里,他便是她心里的依靠——是她孤独无助时可以哭诉的对象……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句“只要你活在这世上,我便会觉得安慰”的意思,所以——在萧启因为这句话而谨慎地看向他时,他却只觉得心痛,是与她感同身受,而不是自怜自哀……

他娶郑敏月的那个晚上,如果陈渭真的死在了十四年前……她在他怀里哭骂“七夕哥哥大骗子”的时候,又该多么绝望……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陈渭的手却猛地一顿。

良久,似乎又只是片刻——他重新替她将纱布缠好。

“原本,”他笑了一下,“秦伊的仇了了,我便会再次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