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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碧一惊,险些将烛灯打翻。

她的眼睛,没有焦点的望着前方,整个人彷如石塑一般,僵立在椅子上。

寒碧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江平在坦白之前要求殿下屏退了所有人……

最后,江平安然离去,他们却直到现在才敢来敲殿下的门……

她将食盒轻轻放在案上,轻轻将隔层打开,将不知道热了多少次的饭菜缓缓拿出来,直到最后将筷子摆好——

“殿——”

明玉突然扭头:“现在,应该正在拜堂吧。”

寒碧一滞,明玉却混不在意般又别过头笑了笑,“既然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没有酒呢?寒碧,去拿酒。”

“……殿下”

她话音未落,明玉却已经捡起她放在案边的筷子,自顾自吃起来,她的喉咙一涩,剩下的话立刻全都堵在眼底,再也说不出来。

“……是。”

她悄然退后,脚步声渐远,门从外面掩上。

玉著蓦地一顿,明玉手一抖,筷子“啪嗒”跌在桌上。

她窒息般按住胸腔,呼吸骤然急促,内里肠胃不断翻腾,她紧抿着唇角压抑着呕吐的恶心感。

眼角却干涩的落不下一滴泪来。

这一切都是为着什么……

十年如履薄冰,诛杀叔父,亲友疏远,连心爱之人也要拱手相让,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为着江山?为着社稷?

为着她父亲临终前一句托付?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她的父亲,那个对她说“日中月明”,在玉佩内侧刻下喜乐安康的人,亲手扼杀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