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突然所有人如潮水般散去,只剩她一个人坐在殿外的桂树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日色渐渐染成血红。
这一刻躺在榻上的明玉皱紧了眉头,彷如九年前的煎熬再次压在她身上。
那时候她甚至有一瞬间在想,或许真的该将皇位让予燕王……至少,至少那样,或许她的弟弟还不会死……
“咳咳咳——咳咳——”
“夫人,夫人!夫人醒醒!”
“咳咳——”
“夫人!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
模模糊糊的人影影影幢幢的出现在眼前,明玉勉强睁开眼,又咳了一声,“寒碧……”
“夫人,夫人您哪里不舒服?大夫在这里——”
她乏力的抬了下眼皮,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郎中正弯腰在榻前替她把脉,她低下头,眼前一花,白胡子郎中又成了弯腰跪在地上的太医,皇帝救过来了,下毒的是伴读的学生……
她喘了口气,迷迷糊糊听见郎中与寒碧交谈的声音,只是感了风寒,发了烧,没有大碍……
意识终于渐渐模糊起来,她又撑了下眼皮,正要吩咐寒碧再去抱两床棉被来,却忽地瞥见老郎中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色。
如醍醐灌顶,多年来如履薄冰的谨慎让她瞬间从榻上挣起来,她猛地抓住寒碧的手:“郎中有话……不妨直言。”
“这……”江大夫面露难色。
明玉静静看着他,眼神锋利如刀,“老先生医者仁心……该、咳咳该,不会骗我。”
江行眉头紧皱,嘴边两撇胡子颤了颤,最后跺了跺脚,道:“这位夫人,医者仁心,小老儿也说句得罪的话……夫人、夫人的身体似乎、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