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她蓦地抬头,正对上他隐着几分笑意的眼睛,她的脸一烫,便有几分恼羞成怒。不想他却突然低了头,轻轻搅拌着乌黑的药汁,原本的几分生气也全部褪去,凝成了挥之不去的萧索。
明玉的心一颤,便听他低声道:“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
明玉一愣,心说这不是他的错,但突然之间,因为这一句“不论对错”的道歉,这些年来的打落牙齿和血吞,所有人前伪装的毫不在意,都凝成了实体一般的委屈,压在胸臆间。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勺子“铛”地磕在碗沿上,薛行简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笑出了声,她张了张口,紧挨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薛行简轻轻替她顺气,“……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湖央吹风……”
明玉又咳了两声,没好意思告诉他她是因为第二天吃了太多的枣花酥才伤了嗓子……
她头微微异地,轻轻偎在他肩上,她以为……他不会再想见到她了……
他在她头顶轻轻叹息,灯花突然在眼前跳了一下,她轻声开口:“不是没有想过……”
薛行简一怔,片刻后突然用力的抱住了她,之前的那些灰暗和不甘瞬间退去,他有些庆幸的蹭了蹭她的发心。
明玉把眼泪蹭在他肩膀上,“你……那么相信我能摆平他们吗?”
他低低笑了一声:“我让十三娘易容成老妪给韩大人送了三天饭,第一天的时候他跟我说他是吃了饭才进来的。牢里的伙食,他滴水未沾,我便知道,你一定会在三天内救他脱身。”
“何况,”他话锋一转,“陛下与我说韩大人是先驸马的遗属,所以你一定会保他无恙。”
明玉微微皱眉,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他的人,韩俊臣是我的人!”